守拙先生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经病
缺失章节请移步ao3或私信我,具体看置顶。

【L月】谋杀赋格 15 终章

【无明】

       高田清美被梅洛绑架在一辆车里,梅洛虽然行事谨慎,但却万万没想到高田身上藏了一片死亡笔记的纸。之后高田给夜神月打电话,月并没有要来救她的意思,挂了电话后,她眼泪直直掉下来,思绪却径自飞开。

       ——也不知弥海砂和魅上照此刻都在哪里——脑中这个念头转过之时,高田清美打量了一下车厢内,发觉实在没什么可看,又开始继续胡思乱想。

       绝大多数人都想不到,知性又美丽的电视主持人高田清美其实是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她母亲虽然底蕴不浅,但和高田完全就是两种气质。高田的母亲是个极其洒脱甚至偶尔会让人感觉有些玩世不恭的女人,这个聪明的女人一手养育高田,经济上游刃有余。她曾经看着自家女儿感慨:“哎我居然教出了个冰美人!”语气似调侃似得意,又似遗憾。

       高田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父母亲分开的时候她还没有出世,她从母亲寥寥话语里猜测恐怕父亲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又甚至她父母从没有真正成为恋人,一切只是醉酒后的小波折。

       这不能不说是个狗血的故事,但高田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母亲不告诉父亲,而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任由父亲逐渐成为生命中的过客?

       高田清美的母亲,这个极其漂亮自立又潇洒,不论何时都从容不迫的女性是这样回答女儿这个问题的,她说:“你啊,如果以后喜欢上什么人,记得一件事,不是到不了手就非得要死要活哭天抢地,能让那个人过得舒心快意,这就最好了。”

       高田那时候年纪大概是十四五岁,听了母亲的话只想,这是多么消极的一种喜欢人的方式啊……

       现下她再想起这件事,只觉得心里发闷,惦记夜神月的嘱咐,心里还是有股郁结的恨意,却又只好掏出笔记来继续写。写着写着,又想起夜神月上课时第一次向她搭话借铅笔结果被老师拎起来敲打,无奈问题一个个都难不倒月,老师眼神又落到清美身上,瞥了一眼没再说话,想来是本想换个人为难,偏偏又赶上高田也是一等一的优等生,只能作罢。那老师长得像只肥猫,这么一节课神情都跟淋塌了毛似的,甚有趣。她和夜神月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了然于心的得意。高田突然想到此事,没顾泪痕还挂在脸上,一乐。

       转而又想到毕业以后再见夜神月,穿着西装样子成熟又聪明至极,望着她的时候神情却依稀是高中教室里那副样子。清美又是一笑。 

       已经是傍晚了,窗外慢慢呈现出落日的景色。就在这么一落笔、一念、一笑之间,她不知怎的突然脑中一根弦一松,瞬间开悟——

       杀人是犯罪,可没有听过你喜欢人人家不喜欢你也是一种犯罪。

       我喜欢他崇拜他,他也不是理所应当必须喜欢我,我为他做的什么都是我自己愿意自己高兴,他不欠我,我也没有恩惠于他。

       高田顿悟,含笑停笔,却突感胸口一闷,不是之前又恨又恼的气闷,而是当真喘不过气来了。

       啊,是这样啊。她早该预料到月那样滴水不漏的人,定然会选择杀掉她来遮掩笔记一事。

       夜神月不是希望成为神吗,那么这样也很好。何况神本就该爱世人,而不是爱单独的人。

       此举做得甚利落。她径自在心里嘉许地点点头。尽管身上是从未有过的难受挣扎,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居然很平静。

       不是不恨,但她喜欢夜神月这个人不过因为他遥遥望她那一眼,不过因为自己一念之间,如此想来,恨意也只是一念。倘若她的情绪当真可以传达给什么别的人,她自己也早已死去,无影无踪了。

       对于万千世界而言,爱恨善恶都如尘,可以抬手轻轻拭去,而对于高田清美自己而言,在她闭上双目的一瞬,时间即刻停止,外物于她如无物,唯独她拥有的情绪永恒不变。

       夜神月第一次向高田清美摊牌自己是基拉那一天,月有事情早走一步。这边高田心绪还颇有些激动,便走到窗口向外看,眉目一垂,正看到月步出酒店慢慢走远。月回头朝她这边瞧了一瞧,仿佛知道她在窗边,但也没什么表示,就这么径自离开了。

       高田清美站在窗口看着年轻的基拉的背影,抿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短发,不知怎的轻声念了一句非常著名的台词。

       “我的丰功伟绩,值得被浇铸于青铜上,铭刻于大理石上,镌于木板上,永世长存——”

       然后她顿了一顿,暗自揣摩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却还是接着念了下一句,把原文中的自称“我”给改了:

       “等你的事迹在世间流传之时,幸福之时代、幸福之世纪亦即来临。”

       这是《堂吉诃德》里,伟大的疯子堂吉诃德的一句话。然后,他开始了他至死方休的冒险之途。


【云隐】

       *由于有L处理基拉案件的先例,第三代L严格地遵循这一方式,在他充当“L”的期间详细地记录了办案手记,其中,第三代L如何接手调查基拉案件并最终证实第二代L正是基拉本人的这一段记录极为详细(据此可以推测,第三代L在面对基拉时亦有着被杀死的觉悟)。然而,唯独2010年1月26号一日的记录遗失不见。

       基拉事件的整个过程曝光之后,对于1月26号发生了什么以及记录为何会遗失,全部相关人员都讳莫如深。唯一可查的事件是,当时著名的主持人高田清美,正是死于这一日。有人猜测,1月26日的记录并非遗失,而是第三代L出于某种原因并未记录。

       而这个原因究竟为何,已经不得而知了。


【背弃】

       “你那几个继承人……意外地合作无间呢。”月在接到高田被绑架后求救的电话时,因着周围全是人,只得找了个借口避入洗手间。挂断电话之后他却没有急于出门,而是注视着洗手间的镜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果然有一个声音传来,转头一看,L正站在卫生间的窗口。“月君知道是几个?”

       月思忖片刻:“三个吧。”

       “不愧是月君。我以为你会猜两个。”

       “不,除了和我打过照面的那个金发小子和跟踪高田被抓现行那个……还有一个目前没有暴露。”

       L露出了颇有兴趣的表情:“何以见得?”

       “那封电邮。除去对方故意用了书面语不提,人的措辞习惯很难完全掩盖,那显然是完全性格不同的第三人。”月拧开水龙头,把手伸到冰凉的流水下:

       “那个自称‘N’的孩子,在那种时机发来电邮,除了示威之外更大的目的,恐怕是想让我多少分散注意力,好让他的所谓‘故人’少点麻烦呢。”

       L非常平静道:“若论个人的实力……恐怕那三个孩子没有人是月君的对手。不过,我倒是意外你居然对N的意图如此敏锐,我以为习惯于背叛的月君根本无法理解。”

       月忍不住白他一眼,一边拿起纸巾擦净手上的水珠一边向外走去:“我早就说过,‘不正常’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书写遗事】

       1月27日时,尽管第二天就要去赴N的约,夜神月却选择回到家中探望妹妹。

       近来他但凡有空都会这么做,夜神妆裕自被绑架之后就表现出了严重的PTSD症状,自闭,害怕与人交际……导致无法去上学,只得在家休养。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有好转的倾向,母亲幸子为此也感到极为欣喜。这一日和妆裕打招呼时,她居然露出了有一点似乎不知如何是好的、羞涩的笑意。

       月心情大好。

       在此前,别说是笑,他甚至都没法见到妆裕的脸。第一次去看望刚刚休学的妹妹时,他一遍遍叩她的房门,急切而又温和地轻声唤她名字,而屋内人恍若未闻。月无法,只得找来一张便签条,匆匆写了句话,从门缝塞了过去。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听见屋内有衣服拂过地面的细碎声音,应该是妆裕慢慢挪到门边,拿起纸条看了看。

       月只写了寥寥几笔。“别害怕。”

       门的那一侧安静了片刻,然后月听到了少女低声压抑着的抽泣的声音。月只觉得几乎心碎,却再说不出一句安慰或者道歉的话,只能靠在门边安静地听着少女从低声抽噎慢慢转成嚎啕大哭、听她摔东西,最终所有声音平息下来后,妆裕把那张便签又塞了回去,月看见她在上面添了一行字。

       “我很抱歉,哥哥。”

       故而今时看到妆裕的状态,月心中的阴霾也多少散了一些。吃过饭之后,他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休息,却无意中看到了自己最早藏死亡笔记的时候用来掩人耳目的那本日记。信手翻了翻,却突然发现在没有用完的空白页里,有一页有字迹。

       好奇地立刻翻了回去,果然在一片纯白上有相当惹眼的黑色墨迹,却是用英文写成。

       “呼唤者与被呼唤者鲜少互相应答。”*

       月想了想,认为应该是L所写。虽然他并未见过L的笔迹,因为在他印象中L一直都使用电脑而非纸笔,但在所有认识的人之中,恐怕只有黑发侦探会做出这种翻看别人私人日记还敢厚颜无耻留下“已阅”留言的举动。月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又留意到背面似乎还有字迹洇了过来,于是翻页。

       “Light,——”

       后面的文字被墨迹涂掉了,月仔细正反面看了半天,发现第一个词是if,接下来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了

       月仔细回想了一下L什么时候亲自搜查过自己的房间。显然不会是他房间被FBI装上摄像头的那个时候,因为那会儿L即便要称呼也是“夜神君”,绝不会是“月”。那么……

       月眨了眨眼。

       ——他高烧那一次,为了维持体温不至再次着凉,L曾帮他取过一些长袖衣物。只不过他一直以为L应该是派了别人来拿,绝无可能自己跑来他的房间取。大概那时L也顺手搜查了一下他的房间。

       他意识到,这一句被墨迹涂掉的文字是个设计得很完美的填空题。从这一句话中衍生出的无数可能性都已经失去意义,但是一时兴起写下又涂去的L,那时恐怕也对这一切同样地疑虑重重。

       If you confess what you’ve done if you’re not Kira if you have a tiny sympathy for me if you could reach my feelings if we met at childhood maybe we could go to see the Cathedrals together and watch the domes and how angels and souls floating in the lilyrosed air WRONG TIME the final sentence must have emerged in his last breath but no one could rebuild the fading universe how could I dispose myself into hallucination DAMN PHILOSOPHY all the hypothesis are useless let the vain go back to vain dust to dust


       “月君在想什么?现在你的表情太可怕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评价道。月回神挑了挑眉,用一种接近兴师问罪的气势举起了本子:

       “这是你写的?”

       侦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却没有回答月的问题。

       “所以,你当时到底写了什么?”

       “啊——我忘记了。真是抱歉弄脏了月君的笔记本。”

       月冷着脸剜了他一眼:“事后道歉就少来了,还有,这个借口鬼才相信。”

       L歪头,和往日侦探故作的无辜不同,他居然真的露出了一点近乎天真的神情。“月君觉得我在骗你吗?”

       L并不天真,月非常清楚这一点。他把本子随意往抽屉里一扔,然后重新把抽屉锁了起来。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或许我们对于欺骗有不同的标准。”


注:*哈代语。


【迷宫】

       若想抽象地理解整个世界,要如何着手?可以客观地理解一样与你息息相关、无法分割的物件吗?

       《圣经》中有言: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是要叫地上动刀兵。

       若将未来视作无可挽回之物,以已经死去的眼光看待一切事情,则在巴洛克式注定失败的生命中,仍有方式取得平行线上的胜利——月即是依此得以保持心灵的平静。

       月清楚地看到L的眼睛,当这个已经不属于这世间的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意识到这是一双死去之人的眼睛,里面清楚地映出了他自己的身影。凝望成为一种几乎可称不朽的神情。他倒映在死亡之中,他既没有活着也没有死,一跃而入天堂,一跌而坠地狱,而这才是“death note”使用者所以无法进入天堂或地狱的真意:他不在他所在之地亦不在他非在之地。这是每一个使用者注定要看到的秘密,以及人类又是如何生在这一奥秘之中。


【群山】

       月走进那一片树林,L跟在他身后四五步。下午两点钟燠热的浪潮在林中化成蒙蒙一片湿润空气。L四处看了看,在一片干净些的空地上直接坐了下来,月停步,坐在他对面背靠在一棵大树。

       郊外的树林,连同曾埋在土下的黑色封面的笔记本,两个无言的、人形的影像都被笼罩在一片洋红的光晕之下。

       远处山峦如黛色连涛。林鸟嬉游,浮云聚散,温柔的风行走在树木的间隙里,群木回唱。太阳缓慢地步伐向西、下沉,沉入另一头巨大的安宁和虚空中。


【终局】

       “众民之中无一人与我同在。”

       “我发怒将他们踹下,发烈怒将他们践踏。”

       “他们的鲜血溅在我衣服上,并且污染我一切的衣裳。”

       “因为报仇之日在我心中,救赎我民之年已经来到。”

       “《以赛亚书》。”

       “正确。”

       “月君刚刚说的有误,我们并非对于欺骗有着不同的标准。”

       “但毫无疑问你憎恨我欺骗你。”

       “嗯……很难说世上还会有比这更精彩的骗局……用记忆和尊严甚至情感作为伪装的筹码……但是骗局扩展到这种程度的时候,说实话,本身就有了一种深邃的光芒和魅力。”

       “这可真的不像你说的话。”

       “我用一年份的蛋糕发誓我说的真话。”

       “你可算了吧,你都死了。”

       “……如果月君有机会去欧洲那些教堂的圣骨室看看的话……大概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你准备兜售那种灵魂永生的陈词滥调来污染我的耳朵?”

       “不……是说如果你看到那些拿死人骨头拼成的巨大十字架图画的话,大概就会知道这其实是个笑话。”

       “你太热衷冷笑话了……我觉得你还是严肃点儿好。”


【八卦消息】

       尼亚在1月28号正式见到夜神月的时候,依梅洛所言戴着那个见鬼的面具。但是夜神月露脸十分钟之后,尼亚就实在受不了似的把面具摘了下来,一边面无表情地抱怨了一句:

       “M带这个面具的时候都不觉得气闷的吗?”

       据说夜神月当时定定看了看熬了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的尼亚一眼,由衷地说:

       “其实你摘掉面具反而比较像龙崎,真的。这面具画得实在是太差了。”

       据说(这个是最不靠谱的据说),夜神月并没有在看到尼亚那张脸的时候“表情风云变幻”,他依然保持着完美的仪表和从容的态度,除了眉梢眼角微微流露了一点温柔怀念的神情。

       但是更有可能的是,这只是尼亚的错觉。


【荒原】

       魅上照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他手中的死亡笔记被掉包了,而他居然迟钝到没有发现这一点,还自作主张在笔记上写下了高田的名字。

       而正是这个错误,最终导致了夜神月的失败。躲在仓库外、交换了死神之眼的魅上本应用笔记杀死尼亚等人,但却无奈反而给尼亚留下了最关键的证据。

       在被拆穿把戏之后,对夜神月开枪的人,居然是松田。而年轻的基拉捂着流血的肩头再次抬头看向众人时,却露出了一个让人心折的无比高傲的微笑。

       “一群让我白费口舌的白痴。”

       ——这是基拉逃出那个仓库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尼亚没有让人去追。少年对周围的警官摇了摇头,捡起了被自己摘掉的面具。

       月在进入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后一下力竭,踏空一脚倒在了台阶上。他原本一片纷乱的大脑似乎都清空了,非常漠然地向前望去。

       如意料中那样,夕阳的洋红光线中,他面前出现了L的身影。

       L似乎是从虚空里慢慢走近,停在离台阶稍远的地方。夕照的光像鸽子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月君。”

       “成为L是什么感觉?”

       “眼见这么多货真价实的犯罪是什么感觉?”

       “被怀疑又如何?”

       “失去亲人是怎样的体验?”

       “月君,你明白我濒死时在想什么了吗?”

       一如既往穿着白上衣牛仔裤的青年站在离颓然倒地的青年稍远处,抛出了一连串的问句。月看不清L的脸,但是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L永远停留在了青年时代。

       月知道L在报复,他在用这样的问题报复他。但出乎意料的是,L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也或许只是幻象的温和。

       他没有回应L的任何一个问题——L本来也不是当真需要答案——而是慢慢阖上了眼睛。他不在乎此刻的局势下自己被俯视还是怎样,他一生的对手就站在对面,再一次与他站在了生命的相同节点。

       两个24岁的青年,相对峙。

       L没有再说话,或许是说了什么但月没有再听见。

       褐发青年的右侧,有光线从窗户透进来,废弃的仓库里空气中微尘漂浮,犹如一个个细小的光点飞旋在在青年的身躯上方,胜利和失败的灵魂在尘埃中振翅飞翔。

       正义,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导致二律背反,困扰了月一生的问题,此刻仍然飞旋在他的身侧。基拉与“正义”“罪恶”等词一并被谈及讨论,如同“L”这个名字一样。那时调查组成员们刚刚争论过基拉是否代表着正义,月站在自家门口玄关处,身边站满了猜测他罪愆的人们,而月只是微笑着,向他们一一挥手告别。

       如果从月倒地之处右边窗户往外看出去,可以看到月曾经走过无数次的那条由学校回家的路、很多新建的高楼和正在建设的建筑。暖红天幕下人声鼎沸,有无数的少年少女刚刚从学校出来,踏在回家的路途上。日本在飞速地发展,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走向繁荣与兴盛,自由与正义之箭好似已经搭在拉满的弓弦上。在那么多人死去后,还有那么多人行将死去,人间世依然以其自身的规律运转,人人走在“伟大进军”的道路上,未曾停歇。

       隐喻。追随者将他们追随的对象奉为神子奉为太阳,以为神所作万事皆合理,纵使是夕阳亦可照亮人世。

       而后神子委地,太阳终落,夕阳没入地平线后,便是月亮升起的时刻。千百个看似相同的夜晚亦有上弦月、下弦月、满月、还有浮云蔽月——如同一个亘古不变的谜题。

       不解之谜。


-Fin.



       发完了...因为是我自己的地盘所以想借这个结尾说些话。

       L和月二人均是对着虚空挥剑之人。正因为智慧之高,必将领悟万事都虚空,都失败,从而殊途同归。这是最后L所问问题的含义。他们二人比起共享体温来说,更重要的联系是,共享命运。他们从来不曾真正地和解,但死亡也许可以带给他们和解,或者至少是我希望如此。——这是我两年前写在文档结尾的话。

       答案在第三部分,以及14/15两个章节,和那些“花枝”里。我说过与其考虑L的出现是不是幻觉,不如说死生对立虚实相生是展现一种精神困境。是他在想,他们在想,他们在脑中不断地自我诘问、想象、试图去回答。赋格这种曲式无非也是思维游戏,主题展现,变形,离开,扭曲,追逐模仿,最终还是回归。也像生死。但既然是回归,我们为什么非要痛苦,非要斗争,非要陷入困境呢?为什么无法更温柔更坦率地去理解和爱?因为我们生来就是如此?反正L月两人生来就是如此。

       这文篇幅不算小,但是构思以及写核心的部分的时候我刚刚十八岁,充满野心,困兽之斗,(我写东西会跳着章节顺序写)。我无法也无意向人解释所有的隐喻和“对位”,也不想做大幅度的改写,甚至注释我都删去了很多,因为如何理解是每个人的自由。谋杀赋格和水上行是我对于那些疑惑的解答,但在两个时期内我的想法其实完全不同。至于我今天的想法呢?也许我已经厌倦了对于合理性的思考。

       谢谢你们的阅读。


评论(29)
热度(248)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守拙先生 | Powered by LOFTER